Hineni

【短篇】所有前行的路上

小天x阿米莉亚不算是原女，但绝对是最冷cp没有之一

本来投的新概念作文，不过显然没进，开心最重要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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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格里莫广场12号某阴冷房间里，小天狼星•布莱克倚坐在老旧而精致的靠背椅上瞧着窗外看不见他的麻瓜们。有小伙抓住他气冲冲往前走的女朋友的手，大约说了句俏皮话，姑娘忍不住笑了，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半个钟头前，小天狼星无意中在他教子哈利•波特的草稿上看到一个涂写的女孩名字。他不禁一哂，“这习惯到是和你爸爸很像。”

哈利闻言微窘地挠挠头发，又有些踌躇地问他，是否在上学时喜欢过哪个女生呢？

“啊，或许吧，”他当时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回答：“我记不太清了。”

独自一人发呆的小天狼星为自己的鬼话惭愧地摸了摸下巴，他起身仰望夜空，好像在搜寻着什么，星光透过窗点燃了他的眼睛。

 

二

1976年夏天，终于摆脱O.W.Ls考试的十六岁学生们一直狂欢到半夜，格兰芬多塔楼才安静下来，而小天狼星假寐了许久也无法进入梦乡，他轻轻爬起来，好友詹姆已经睡熟了，便一个人钻出肖像洞口，胖夫人半睡半醒间嘟囔了几声。

他没想到城堡外面的场地上还有别人——一个跳旋转舞的女孩子。

小天狼星默默欣赏了几分钟，女孩大概有深色的长发，换上了绮丽的衣裙，煞是灵动。天实在太黑了，他看不清更多，与生俱来的小傲慢试图阻止他露面，又觉得站在一边偷看别人并不是光彩的行为，他上前想打个招呼。

可才刚轻咳了声，对方似乎受到了惊吓，慌忙就跑。他追上几步压低音量喊了句什么解释的话。

女孩没停，匆匆掉了东西，没敢捡就逃开了。

小天狼星觉得莫名其妙，瞄了一眼地上橙黄绣柄的校巫师袍。

嗬，赫奇帕奇的学生。

 

这年的暑假小天狼星正式断绝了与不可理喻的布莱克家族的关系，搬去了詹姆家住。

六年级开始后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不甚在意。故事在首节魔法史课上有了起伏。宾斯教授像往常一样让学生帮忙分发资料。

小天狼星接过时愣住了，眼前的女孩有深灰色的头发，像麦格教授似的盘成一个小圆髻，眉毛细而浓，嘴唇抿紧，穿绣着獾院标志的长袍。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令他觉得有趣的是，这个叫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同级女生一直以严肃、不苟言笑著称，成绩优异但确是个典型的赫奇帕奇。可她居然会在没人的黑湖边跳舞？怪不得跑那么快。

“其实她把头发散下来再换身衣服，长得也不难看，嗯？”一旁发现情况的詹姆凑过来小声调侃道。

“是啊，”他故意忽略好友见了鬼一般的表情，“不过这话我早晚会告诉你亲爱的伊万斯。”

“喂！”

 

此后，小天狼星开始了为期两个多月的套近乎过程，最终能够和这位姑娘偶尔搭上几句话。同为纯血统家族出身的阿米莉亚对他脱离布莱克家的行为表达了肯定，小天狼星高兴坏了。

“可是你当初不是说赫奇帕奇是最无聊的学院吗？”詹姆简直怀疑死党被下了迷情剂，“你还叫他们闷蛋！”

小天狼星耸耸肩膀。

使詹姆改观的经历是圣诞前他们熄灯后去偷被管理员没收的活点地图，正露出隐形衣下的几双鞋子偷偷摸摸前进时，阿米莉亚突然推开了这边走廊的门，空气在静谧中凝成铁，身为级长的她目瞪口呆地对他们姿势僵硬的一部分肢体行了会儿注目礼，然后一边嘀咕“我的围巾在哪”，一边像做梦似的飘走了。

詹姆感激涕零地朝小天狼星竖起大拇指，脸上的表情可解读为：眼光真好啊哥们儿。

 

三

阿米莉亚果真和平日里大家所认识的不一样，小天狼星喜欢她有时冒出来的一些格兰芬多式放肆的点子——比如某一次去霍格莫德村的活动中，被小天狼星千方百计骗去了尖叫棚屋，她无奈又应景地拿出了一盒吼叫糖。而出人意料，是她的坚韧、沉静最令他着迷。

后来阿米莉亚甚至习惯了他忽然出现，跟她扯些大概他前一天就想好的话题。

一个春日未名的夜里，她坐在城堡大门的石阶上，借着屋里的光画她的天文作业。小天狼星经过时示意朋友们先回宿舍——单身牡鹿、单身狼和单身鼠面面相觑——对着画像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冠，轻悄悄在她身边坐下了。

“晚上好啊，今天月亮很圆嘛。”

“今天是下弦月，小天狼星。”

“……给你出个天文学的题目怎么样？”

阿米莉亚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夜空中最亮的星在哪里？”

她头都没抬就指向了天狼星的标准位置。

“天才的世纪失误！”他大惊小怪地按下她的胳膊，又指了指自己，“天狼星在这里才对。”

阿米莉亚枕着手臂笑了。他们坐在石阶上，好长时间都没有谁讲话，他用魔杖尖的光照亮她的羊皮纸。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阿米莉亚。”他的手肘碰碰她，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眼睛却盯住不放。

“我知道。”她停顿一下，“别这样看着我，你的长相容易影响判断。”

“眼见为实，亲爱的。”小天狼星把光源移近自己过分好看的面庞，努力找话题掩饰紧张:“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啊，是五年级最后一个晚上，你在湖边跳舞，还记不记得？虽说光线很暗，不过我还是——”

阿米莉亚嗖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明所以的小天狼星发出了多年后和他教子相同的感慨:学校真应该教教他们女生的心思。

 

第二天早晨他就在去上草药课的途中截住了她。小天狼星强硬地把她拉到一棵毛山榉树下，“怎么回事？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阿米莉亚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瞪着他不说话。

他皱紧眉头，“你不喜欢我？”

她着急地一跺脚，豁出去了似的，说:“你听清楚了小天狼星，我从三年级就喜欢你——不准笑——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过你的女生比整个年级赫奇帕奇的女生都多——我说了不准笑！但是你太自信了小天狼星，我还想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对我……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因为你口中那天晚上‘有趣’的人根本不是我！她是我们学院最漂亮的那个中国姑娘！”

阿米莉亚气恼地甩开他转身就走。

一时间他只想拦住她，大脑全方位空白，随便捡个咒语就挥了出去。当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阿米莉亚已经尖叫一声，脚脖子好像被无形的钩子向上一扯，头朝下悬在了半空中，手里的大部头哗啦啦全掉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为了不叫她摔下来，小天狼星在“金钟落地”咒后面紧跟了一个缓降咒。他帮阿米莉亚站稳，很温和地问:“既然你也喜欢我，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呢？”

“你没听懂吗？”她面上通红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我不是——”

“嘿，”小天狼星抬手制止了她，“我不可能因为爱一支舞而爱上一个人对不对？虽然这件事现在听起来不够浪漫了……可我完全不认识她，也一点都不在乎她长什么样。”。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我喜欢你，我觉得我的表达还算清楚，嗯？”

阿米莉亚滞了半晌，歪着脑袋慢慢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

“是啊。”她说。

小天狼星却懊悔没有在城堡里拦下她，不然现在头顶肯定冒出了一大丛槲寄生。

 

在回首往昔时，曾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而实际上，那时候的时间是以一只无翅小甲虫的速度向前爬动的，像走过了一辈子的近似长度。

他们并不常约会，以至于很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过，也不在大庭广众下做些很亲昵的举动，也许在餐桌旁隔着人群对视几秒，也许在夜晚学校的场地上挽手散散步，也许一时兴起就跑去对方学院的寝室门口碰碰运气。

这是他们青春年少的爱情，远离尘嚣和正在崛起的黑魔势力，铺满霍格沃茨的艳阳和风。

 

四

毕业后阿米莉亚进入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小天狼星则为凤凰社工作，对抗伏地魔。

1981年十月末的黄昏时分，阿米莉亚的窗前跑过一只大狗，迅速地幻化成小天狼星的模样，他敏捷地跳进来，“你真的说服她同意我们结婚了？！”

阿米莉亚一边愉悦地点头一边把他往外推，“是的，但是你要从正门进来小天狼星！妈妈在下面等着见你呢。”

“布莱克夫人这个称呼太适合你了，”他激动地在她嘴唇上飞快亲吻了一下，“我很快就来。”

小天狼星走着正常的程序来到博恩斯夫人面前，夫人请他坐下，然后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还算满意地哼了一声。

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其中他还能记得博恩斯夫人说:“尽管我一向不喜欢布莱克家的作派，我还是不得不说你的决定显得很鲁莽。”

她提了些这件事引起的恶劣影响，他表示虚心受教。

“所以，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做吗？”夫人问得他猝不及防。

小天狼星沉默了片刻，站起来朝她微鞠一躬，正视她的眼睛说:“我很想给您一个令您满意的答案，夫人，但我想这是我人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他以为她会生气，哪知道博恩斯夫人竟然露出微笑，“阿米莉亚说她为你感到骄傲。”

“还有，我希望等风头过了你能有份稳定点的工作。在她哥哥的遭遇之后——如果你听说了，”夫人哽咽了一下，小天狼星假装没有发现，“她一直很担心你，当然啦，她从小就是个坚强的孩子。”

被博恩斯夫人轰上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她扑进他怀里。

他当晚和阿米莉亚讨论了不少有关婚礼和未来的规划，他们那一阵见面很难，因为詹姆和莉莉家的事情悬而未决，最可能是保密人的小天狼星不得不东躲西藏。

“我们的婚礼会震惊很多人。”

“希望其中包括詹姆，你不知道他嘲笑我多久了。”

……

“我们可以建一套在山脚下的房子，有自己的花园和小池塘，找一个不像克里切那么讨人厌的小精灵打理。”

……

“假如是女孩，叫苏珊怎么样？”

“不行啊，我的小侄女，和哈利差不多大的那个，就叫苏珊。”

……

“我昨天晚上梦到我们变成了老头和老婆婆，我陪你去对角巷——”

他的话被附近教堂十点的钟声打断了，“你得回去了小天狼星。”阿米莉亚倍感可惜地提醒。

他还想多留一会儿，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违背邓布利多的话不会有好处的。”

离开时小天狼星突然回头说:“我永远爱你阿米莉亚。”

她回应的笑容透着孩子气。

后来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能发生这么多事情，波特夫妇遇害身亡，黑魔王也消失了，只剩一个小男孩还不能理解自己的经历就失去了父母。

阿米莉亚更无法理解，她接到紧急通知随法律执行队要去逮捕的杀人犯，是自己的未婚夫。

小天狼星听到她大喊:“这不合法！克劳奇先生！我们不能不经审——”

“我们有充分的证据，特殊时期，博恩斯小姐。”

……

 

五

阿米莉亚下一次听说小天狼星的消息已经是十二年后，他从守卫严密的阿兹卡班越狱，报纸铺天盖地都是他。

那张新闻图，别人看到的是一头毛鬃蓬乱的野兽，她看着却全是他十六岁的影子。

这些年她不常想起他，也不曾特意关注他，成为法律执行司司长的阿米莉亚代表着司法的绝对公正，哪怕她从未怀疑这个男人的清白。只在为数不多的时候，她面对摄魂怪施展守护神咒，那只银白色大狗不可一世的保护姿态让她悲恸欲绝。

再见时——如果算是再见，他们已经36岁。小天狼星生活在霍格沃茨附近的山洞里，履行他为人教父的责任。

“我本来想着你也许会来找我，还好你没来，自从你离开阿兹卡班我就受部里严密监视。”熟悉的嗓音响起，他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在叫嚣。“是邓布利多告诉我你在这里，他还帮我引开了其他人……”阿米莉亚说着往山洞更深处走。

“别过来！”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一个词也不要说，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她听话地停下来，“我给你带了一点食物，可能不是很可口，但是能放一段时间。”阿米莉亚挥动魔杖，一个包裹出现在他脚边。

她讲着岁月里的细枝末节，不说思念也不诉衷肠，小天狼星就在暗处看她背光的身影，她把头发剪短了，比以前更干练端庄。没有染上任何所谓上流社会的风气，脊梁还跟水杉树一样笔直。若不是泪水在她脸颊上闪着光，他不会从她不带哭腔的叙述里听出什么额外的期许。

太阳渐渐西斜，阿米莉亚踱向洞口外，“我得走啦，小天狼星，要小心。”

他不知从哪借的勇气朝她冲过去，又在靠近她的地方猛地停住，从后面抓住她的两只手臂，“不要回头，从这里走出去，”他说:“不要回头，不要幻影移形，忘记那个没讲完的梦，不要再来找我。”

她摩挲着他瘦骨嶙峋的、脏兮兮的手背，低声说:“好。”

小天狼星不敢想象她看到她曾经天之骄子一般的未婚夫变成如今的模样会有什么反应。他并非不信任她，只是这一份他赖以生存的感情，只要减少毫厘，他都难以承受。

他目送她远去。从此践行诺言再不相见。

 

和你相爱我非常荣幸，所有甜蜜的吻和回忆我将刻骨铭心，直至进入坟墓。而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终生都在为正义战斗，苦苦追寻、奉献一切。

分离是种选择，并非无能为力。我可以不在你身边，也可以不再感受你的音容笑貌，可以与你生死相别，但你要懂，你会懂，我是真的爱你。

 

六

1995年9月，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对抗食死徒过程中，不幸被索命咒击中，于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离开人世。

次年，阿米莉亚•博恩斯在家中遇袭，进行过激烈抵抗，怀疑被伏地魔本人所杀。生前亲自所整理的最后一份文件为小天狼星昭雪沉冤。

 

山脚下的房子里，那道致命的绿光闪过时，重伤的食死徒、黑魔王狰狞的面目伴随世界迅速消失了。

而她分明看到虚空中他挺拔典雅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像从霍格沃茨盛绿荫蔽下的车站走来迎接风尘仆仆的她。

那么这一次，小天狼星，在探索死亡奥秘的路上，你能紧握住我的手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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